【史藏】Taste Like Buttercream

Relationships- 史艳文/藏镜人

Summary- 天公不作美,史家人天运也有失去效果的一天。不得不改行程的一家人、“成熟的”小孩与“幼稚的”成年人。

Notes- 现代设定,是给呗 @無聲色難 说好的史藏小短打,我先自己砍了狗头好了,五千字只是拉小手捏。帶點兒史家人群像的(?)ooc都怪我,私设多如原创,小学生流水账。大概是十一岁牛空和九岁心,外加活在对话里的十三岁俏(我放弃思考双子的年龄了)最后的留门算是成年人间的一个小暗号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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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到史艳文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睡时间,他关掉只开了震动的闹钟,放下文件起身去叫午睡的双胞胎起床。史存孝还在被子里蜷着,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;史仗义的那个被窝筒裹得像个茧,不过往开口里面看,却是空空如也。

“仗义?”不出意料,史仗义站在衣帽间对着大大的落地镜整理自己的眼罩。

史仗义和史存孝都有点近视,存孝是双眼假性近视,仗义则有点儿斜视,前段时间史艳文带着两个小孩去了趟眼科医院,最后带回来一副眼镜和一只眼罩,自打史仗义拿到眼罩之后就开始了过早的中二,还自称戮世摩罗——当然那是另话。

至于史仗义今天下午醒那么早起来臭美的原因只有一个,今天史艳文答应了带他和存孝去游乐园,他还可以见到叔父家的小女儿忆无心。当然让史仗义更  嘚瑟的一件事情是他那个在寄宿学校的大哥史精忠去不了,之后他就可以在大哥面前炫耀了。

史艳文站在衣帽间的门外偷笑着看着史仗义臭美,暗自念叨,“孩子长大了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貌了,想艳文当年这个年纪时……”最终他还是决定还是先去叫床上睡得和小牛一样的存孝起床,让仗义再在镜子前面再臭美一会儿。

存孝是和史艳文相处时间最短的孩子了,他刚出生那几年,史艳文正在事业上升期,天天飞来飞去脚不沾地的办理业务,直到有一次史存孝差点儿被人贩子拐卖了,此后史艳文才对这个几乎被他疏忽的孩子上心起来。

但史艳文最终还是没能完成亲口叫史存孝起来的任务,罗碧难得的电话来的太及时,铃声先史艳文一步叫醒了床上的小孩。

“喂,小弟啊——”

“史艳文,下雨了。”

史艳文连忙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,他本以为是淅淅沥沥的小雨,谁知道窗外是一片黑云压城瓢泼而下。

“小弟,那今天带他们去游乐园只有取消了。”史家人的天运也有失效的一天。史艳文用肩膀夹着手机,帮史存孝套上外套。

“要不,你带无心回…回家来吃个饭吧。仗义和存孝都很想你和无心。”史艳文顺手让自己两个小儿子背了个锅。

“不去!史艳文你要团圆你自己团。”

紧接着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。

“……”

史艳文把手机换了边肩膀夹在耳朵边,听筒里却只有嘟嘟的忙音了。

这么多年了,罗碧这个一言不合就挂电话的习惯还是没改。史艳文叹了口气把手机倒扣放在床头柜上。

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,毕竟所谓的兄弟相认才过去也没多久,罗碧从来不信那套血浓于水。一朝对手到头来成了亲兄弟,倒有几分像是命运故意戏弄。

他们之间的情谊掺杂着敌对,兄弟,家人……也许还多一点什么别的,高高悬在心头,混沌一团,没谁看的真切。

史存孝坐在床上看着窗玻璃上的水珠发呆。史艳文挨着他坐下,家里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刻,史仗义不在,也没人插科打诨。

“爹亲,我们不去游乐园了?”史存孝抬起头看他,“二哥估计一会儿又要不高兴了。”

史艳文轻轻的嗯了一声,用手指梳着存孝的头发,然后拿起小黄鸭橡皮筋给存孝过长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揪。

小黄鸭有点滑稽的在史存孝的头上耀武扬威,倒是挺可爱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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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无心拉着罗碧裤子,她还太小,不够高到去拉住她父亲的衣角。

“爹亲,晚上可以去吗?”她坐在沙发上听到了这通电话的全程,刚刚才啪嗒啪嗒一路小跑到罗碧的身边来。

罗碧把她从自己腿上捞起来,让忆无心坐在自己腿上。他不想回去,或者说是他不想见到史艳文;自打他和史艳文关系缓和以后,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起来。

但是忆无心看着他,一脸期望的的看着他。

罗碧也看着她,然后一点头,“去。”

忆无心开心的从罗碧的腿上跳下来,小姑娘仰着头满脸雀跃的注视着她的父亲。不得不说忆无心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孩,她在每一次父亲与伯父相处时微妙的空气里大概读出了什么。她知道她的父亲其实也很想要见伯父,只是他缺少一个动机而已。

但是忆无心不知道的是,他的伯父不单单向他的父亲挑明了血缘兄弟这一层关系,还有另一样如此顺其自然但违背常理的关系。

罗碧伸出手帮她扯了扯坐皱的裙摆,然后蹲下来解开忆无心快散掉的腰带。忆无心今天本是为了去游乐园盛装打扮了一番,小姑娘挑了一件去年过生日时父亲送给他的黑色连衣裙,转起圈时散开成圆形的大裙摆是她最喜欢的。

罗碧把忆无心后腰上的蝴蝶结散开了重新绑好——对于给女儿梳头发、绑蝴蝶结之类的琐事,罗碧已经渐渐熟悉起来。

忆无心显然很满意父亲给她系的蝴蝶结,踮着脚尖在她的父亲转了一圈。裙摆飘起来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活泼的小雀。接着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小步走到罗碧身边,“父亲,这周我们家政课作业要做cupcake,听说存孝大哥比较拿手我可不可以提前过去让他教教我?”

罗碧不想提前过去,但是思量一下似乎自己也并不会处理这些充斥着奶油与糖的糕点,拒绝了让无心失望也不太好。

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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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无心早在车上就给史艳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,他们下午早点过去让存孝帮忙的消息。

所以当罗碧提着大包小包的材料和忆无心站在史艳文家门口时,像是对方预料好的那样,几乎与此同时门口就被史艳文打开了。

与此同时伴随门开传的还有史仗义阴阳怪气的一声,“史艳文!”

史艳文内心一汗,好不容易小弟来了,要是听到这儿一气之下又走了可不太好。

好在侄女懂事,拉着罗碧先进了大门。史艳文习惯性的试图去接下罗碧手里的大包小包,但没想到却被躲了过去。史艳文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半晌,又自然的落下了。

他们两个人都依然作为彼此的“家人”这件事情感到生疏。罗碧一言不发,史艳文半蹲下来,告诉忆无心哪里可以找到他的堂哥。

忆无心蹦蹦跳跳的去找史存孝了。

从门口走到厨房的路不算远,只是太过安静,路就显得长了。两个人都一言不发,史艳文只比罗碧快半步,在前引路。半步的距离像是年龄那几乎无几的差距,又或者像几十年不同生活的落差。这半步追上去追上去容易,但是迈开脚时,脚印先一步落下给出一个答案。像是惯性,每一步的距离近似,倘若突然多跨那半步,反而让人有些不知所从。

两人走到不算慢,没想到罗碧最后加紧几步反而先于史艳文进了厨房。

他将大包小包的材料放在桌上,冷藏的奶油在外面放久了,盒子上都是一片水珠,很快就在桌子上洇成一滩。罗碧的手伸进裤兜里摸纸巾,但是他的兄长先他一步。史艳文从罗碧的身后覆上来,拿着抹布,找着最近的距离去擦掉那摊水渍。罗碧又是一抽身,好在史艳文里桌子不算太远,手支撑在桌沿上站稳了。

“小弟啊。”史艳文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无后文了,低着头把袋子里的食材一件件拿出来啊摆在桌面上。但这再无后文也就持续了几秒钟,几秒钟之后史艳文又开始关切他小弟的生活状况了。

“史艳文!不要啰嗦,闭嘴。”罗碧还是不太放心自己的小女儿用刀,之前忆无心跟着姚明月的时候就负责做饭,手上贴着创口贴几乎是家常便饭。他拿着水果刀,按照女儿的要求把草莓一个个切成小块——她想用他们去做蛋糕的心。

史艳文还想说点什么,他还是闭嘴了。虽然史艳文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,但是之于模具的摆放,他也还算熟悉。大概是他有帮着存孝与仗义一起完成他们的家政课作业的经历,如今应对起这些高糖分高油脂的食物来说,显得自如了很多。

两位父亲将所有的材料都在桌上整理好、放好。罗碧把草莓洗好与糖豆分开放在不同的碟子里,史艳文把小麦粉与苏打粉分装在小碗里。他的手指上难免沾着一些粉末,史艳文甚至都没有注意到,而罗碧自然而然的拿起抹布顺手擦掉了那一点点灰面。史艳文有些诧异,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,但是罗碧没有抬头,只是继续把草莓洗干净了放在盘子里。

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,两个人又埋下头,各自整理各自的了。

这时候意外的两人之间像是有一种从血脉中诞生的心照不宣的默契,就如同他们曾经是对手时那样。

作为父亲,罗碧决定先试试杯子蛋糕的制作难度,只有先亲身经历过一次,才知道哪里无心可能需要帮助。

“小弟,我们不如先……”显然史艳文也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,作为父亲,至少出自为子女考虑的角度,思考结果自是相差无几。

只是史艳文也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,他也不是。罗碧想。

这也许是他们两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之一。

史艳文敲了两个鸡蛋在瓷碗里,鸡蛋壳碰着碗沿轻轻作响。落在瓷碗里的最后却只有两个蛋黄,和着罗碧毫不留情倒进去的砂糖、小麦粉搅成一团,搅拌成一团混沌——黏糊糊、软绵绵但甜得轻飘飘的。

“史艳文,连你也开始婆婆妈妈的了。”罗碧没好气,电动打发器上手,把蛋白加上砂糖打发开,从稀稀薄薄一滩蛋清,打成蓬松而清爽的蛋白糖。史艳文侧着头看他;明明两个人都生了一张相差无几的脸,几乎无人能分辨出其中不同。他看着罗碧如同对镜自照。

他的小弟在长期军旅磨砺之后,眉眼、棱角比起史艳文更为刚毅。长期的习惯让罗碧就算面对甜甜软软你的蛋白糖时也皱着眉头。

“小弟,你也这样说。”史艳文轻笑了一声,继续续兢兢业业的用打蛋器打匀蛋液。

“我们居然也会有这样像普通家庭相处的一天。”

“无心与银燕呢?”罗碧回避了这个话题,用“家庭”两个字来形容他与史艳文现在的关系太过滑稽,他们的血缘关系像是埋在的最深的暗无天日的地底,数十年间的敌对都是在在地面上被外界所浇灌的枝叶——虽由种子的胚胎发育而成,却与当初埋下的一粒截然不同。

“大概还在房间里,我们先把奶油也打发了吧。”史艳文说话时总会看着对方的眼睛,和他对视是一件让人感到舒适的事,既不像罗碧曾经与他的好友对视时完全看不到那双以诚待人的眼睛;又不像与心怀鬼胎的人对视,对方总是躲躲闪闪。史艳文的眼睛湛蓝而坦诚,和罗碧自己如出一辙的眼型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。

打发奶油不是件容易的事,就算有电动打发器也一样。两个中年男人前半辈子从没碰过这些甜甜软软的活路,不是打的奶油过稀就是过硬,很难找到食谱中所说的所谓适度。

罗碧试着把电动打发器的频率调到最低档,但是当打开机器时几乎是液体状的稀奶油依旧溅起来。好在两人反应及时,算是没酿成大祸,只有一两点奶油粘在了罗碧的手腕上。罗碧正想擦掉,史艳文却先他一步抓住他打的手腕。

“小弟麦动,我帮你擦掉。” 史艳文的指腹划过罗碧手腕内侧的皮肤,那里是最接近脉搏的地方,也是最能听清心跳的所在。

对藏有心事的人来说,手腕比咽喉更致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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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心最后还是在一家人的帮助下完成了她的家政作业。只是厨房最后发展成了仗义的奶油战场又是另一回事,最后从厨房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沾着些奶油。

史艳文是仗义的集中打击对象,存孝在闪躲中也不幸被砸到加入了混战,就连被罗碧护的最好、看的最紧的忆无心脸上也在鼻尖被点了一点。

所以当放学回家的史精忠刚推开门就迎来了一份大礼——被奶油当面砸个正着。

最后所有男孩都被按进了盥洗室洗刷一番。

不仅仅被水和泡沫洗刷,之后又被罗碧和史艳文洗刷一番。

好在忆无心要交作业的那些杯子蛋糕倒是一个也无损,整整齐齐给放在小盒子里。

晚上的家宴大概是有史以来史家人最齐全也最和谐的一次了,既没有缺人,更没有直接掀了餐桌打起来。

甚至让忆无心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,父亲居然答应了叔父提议的留宿一晚。

“也许这比去游乐园更好。”忆无心躺在叔父专门为她准备的小床上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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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一点。

忆无心迷迷糊糊抹黑夜起,她想去找她的父亲。

她有点儿怕黑,也有点儿怕自己一个人睡。

整个正气山庄都在一片黑暗中,罗碧今晚住在最尽头的那一间里,那也是史艳文的房间。

收拾出来的客房给了唯一的女孩子忆无心住。

忆无心抱着枕头穿过走廊,她惊奇的发现房间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光透了出来。

门留了一条缝。

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条缝等待的人似乎不是她,而是今晚准备在书房打地铺的叔父。忆无心知道他们终究会成为一家人,她的父亲终究会和史艳文和好。

书房的门关着,但是透光。史艳文显然还没有入睡。

忆无心敲敲门。

门开了,里面是她的兢兢业业的伯父。

“伯父,这么晚了,早点回房间休息吧。”

门还留着一条缝。

—END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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